城市工業遺產保護與更新研究

隨著社會產業結構的適應，城市內部的空間布局和結構發生了重建，導致許多傳統產業基地逐漸萎縮，大量的工業遺址遭到破壞和拆除。為了避免更多的工業遺產消失,世界各國都在考慮重構工業遺產地空間的問題。與國外關于工業遺產的研究相比,我國相關的研究歷史較短,雖已完成了一些實踐案例,例如中山岐江公園、北京798等,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缺乏工業遺產保護立法和規劃,忽略城市層面的統一規劃,再利用功能策劃類型較為單一,尚未形成一套完整的保護更新的體系等,因而總結歐美國家的經驗對于我國的工業遺產研究保護工作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和參考價值。1世紀50—國外工業遺產保護更新的發展研究工業遺產的保護活動起源于19世紀中期英國興起的工業考古學,主要強調對工業革命時期的工業遺跡加以記錄和保存。隨后世界各國都開始重視工業遺產的保護問題,但此時還只是少量的景觀更新實踐,探索對于工業廢棄地的改造和利用,具體的保護理論研究尚未出現,如紐約中央公園(CentralPark)、比烏特紹蒙公園(ParcdesButteChaumont)等。前者于1856年由FrederickLawOlmsted和CalbertVaux兩位庭院設計師在一片工業廢棄地上建成,設計者以園林學為設計準則,給紐約市民創造了一個獨具魅力的休閑空間。后者位于法國巴黎郊區,曾經是石灰石采集廠,設計師阿爾方(J.C.Alphand)通過對廢棄材料的運用創造出富于獨特性的景觀藝術。20世紀50年代關于工業遺產的研究正式出現,20世紀60年代獲得較快發展。這一時期,工業遺產的保護實踐處于單一學科的實踐性探索。位于美國舊金山的吉拉德利廣場(Chirardelli)是由設計師勞倫斯·哈普林(LawrenceHalprin)于1963年將已廢棄的巧克力廠、毛紡廠改建為商店和餐飲設施,既保留該地區的傳統地標,又提供新的功能(圖1)。20世紀70—90年代,由于經濟轉型,傳統工業持續衰退,大量的城市工業遺產產生,在此背景下,工業遺產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都加速發展,逐漸形成比較完整的保護理念,并逐步引入生態環境、可持續發展等內容,使得工業遺產的研究方法向多角度、多學科領域發展。同時,各國都建立了保護協會或研究會,例如英國國家工業考古學會,瑞典工業遺產學會,法國國家工業遺產考古學會,日本工業考古學會等。1978年國際工業遺產保護委員會(TICCIH)成立,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致力于促進工業遺產保護的國際性組織。在這個階段,出現了很多非常成功的實踐案例。魯爾工業區曾是德國乃至世界最重要的工業區,但在二次大戰后,傳統的工業部門和工業生產方式已不適應社會的發展,魯爾區衰敗。20世紀60年代,魯爾區開始實施綜合整治。將大量廢棄的工礦、舊設備和工業空置建筑等工業文化遺產與旅游開發、區域振興等相結合,進行整體性開發。亨利鋼鐵廠被改造成一個露天博物館(圖2),并設計了一個兒童可以參與并在其中廢棄的工業設施中開展各種活動的游樂空間。導游人員由原廠工人志愿者承擔,活化了真實感和歷史感;梅德里西冶煉廠改建成北杜伊斯堡公園,設計師彼得·拉茨(PeterLatz)最大限度地利用原有的“廢料”塑造公園的景觀,同時,混凝土料場被設計成青少年活動場地,墻體被改造成攀巖設施;廢舊的貯氣罐成為潛水的訓練池等,舊工業遺址被巧妙地改造為休閑、游樂的場所等。魯爾區成為享譽世界的工業遺址保護成功案例。2003年,國際工業遺產保護委員會在俄羅斯舉行了國際工業遺產協會,通過了《下塔吉爾憲章》,標志著工業遺產的研究開始走向成熟。2典型案例分析2.1景觀建筑的改造哈默比湖城是一個將城市舊的碼頭和工業用地轉換為現代綜合生態新城的成功案例。項目位于斯德哥爾摩舊城的東南區域,自17世紀開始,這里曾作為工業區和碼頭區,擁有大量的工業遺產。在規劃前期,通過實地踏勘和研究論證,一批具有特定價值和意義的歷史建筑被保留下來進行改造,很多工業建筑被改造成為學校、文化館和辦公樓等(圖3)。新規劃通過選擇與老城尺度一致的街區格局來延續斯德哥爾摩老城中心城區的肌理,同時與自然環境相結合,形成了一種由傳統形態與開敞空間相融合的空間系統(圖4)。例如離哈默比湖越近,建筑規劃的高度和密度越低;在濱水區域通過公園、景觀橋、碼頭、小品等強化的場所特點;預留可以看向水面的視覺通廊等。此外,還從土地利用、交通、建筑材料、能源消耗、給排水、垃圾回收等多方面為哈默比湖城探索一種可持續發展的新思路。2.2多功能綜合體的改造維也納煤氣廠是由四個直徑6419m,高7215m的巨型磚構煤氣儲氣罐組成,建于1896—1899年,為歐洲最古老、也曾是最大的儲氣罐。1985年后,維也納市區全面改用液化石油氣,這些巨大的煤氣儲罐被閑置,后分別由讓·努維爾、藍天小組、曼弗雷迪·威道恩(ManfredWehdorn)和威廉·霍茲鮑耶(WilhelmHolzbauer)改造設計成為大型多功能綜合體。改建后的4個煤氣罐被“掏空”,只保留部分外墻和屋頂。每個罐子被分成幾個區域,上部為公寓區,底座幾層為商業、辦公、娛樂和購物中心。四個罐之間嵌入的玻璃連廊不僅具有交通功能,同時人們還可以透過大面積玻璃窗從不同角度觀賞儲氣罐這一歷史遺跡。該改造項目通過保留煤氣罐的原有外觀延續了它們昔日的功能和歷史,又通過內部的改建來進行功能轉換,使其適合現代生活所需(圖5)。2.3工業遺跡的保護西雅圖煤氣廠公園建于1970年,是在西雅圖煤氣廠舊址上建造而成的城市公園。景觀師理杳德·哈格(RichardHaag)充分發掘工業遺存的潛在價值,經過有選擇的刪減后,很多原來的工廠設備被保留下來,有的老機器被作為展示品和游戲器械,有些老廠房則被改建成餐廳、休息室等公園設施,體現了工業遺產美學與實用的價值(圖6)。設計者將場地作為一個時間、空間相結合的實體,利用基地現有的資源,從已有的元素出發進行設計,延續歷史面貌和記憶,逐漸形成自己的場地特點。2.4設計功能的發揮美國紐約市曼哈頓島的蘇荷區(SOHO)是“霍斯頓街以南”(SouthofHoustonStreet)的縮寫,曾是19世紀中葉興起的一個工業區。二戰后,隨著紐約市的制造業衰退,大量的制造商搬離,留下許多以鑄鐵為建筑材料的閑置廠房。這些工業廠房租金比較便宜,且廠房建筑開闊寬敞的內部空間可以根據需要自由分隔組合,因此,受到眾多創意產業工作者的青睞,把它們變成生活空間和藝術工作室,如今已發展成集居住、商業和藝術為一身的一個完善的社區(圖7)。美國SOHO可以說是作為創意產業園的工業遺產改造的鼻袓。2.5來不同時期的采礦史和工業建筑遺產拉莫斯貝格礦山位于德國的北部,于1988年停產,后在工業遺產地原址上建立礦山博物館。這里展示了1000年來不同時期的采礦史和工業建筑遺產,包括建于12世紀的最古老的坑道、采礦建筑及兩架曾為開采礦石用的巨型水車等,還有大量的展品和展示圖片。此外,博物館還通過多種體驗式參觀,輔以文字、圖像、音響等解說方式,讓人們更加充分了解遺產地昔日的盛況和歷史。例如可以親自操作古老的采礦機、徒步或乘坐礦山火車參觀地下采礦世界等(圖8)。3國際工業遺產保護3.1成立行業解決機構為了更好地對本國工業歷史遺存實施有效保護,各國都建立了保護協會或研究會。例如1973年英國國家工業考古學會成立;1979年法國國家工業遺產考古學會成立;1980年瑞典工業遺產學會成立;美國工業考古學會成立于1971年等。遺產研究保護專業組織的建立可以極大地推動各國工業遺產研究。3.2工業遺產等級評估標準歐美各國都建立了與國際標準具有相容性的適用于本國的工業遺產等級評估標準。并在此基礎上,對本國工業遺產的數量、分布和現狀進行普查工作,形成了一套完整而詳實的數據庫。3.3產品旅游產品舊工業空間的延續是傳承和保留一種文化形態,給人們提供豐富的文化產品。因此,城市工業遺產的保護更新不局限于具體的空間重塑和設計手法創新等微觀層面,而是從社會、經濟、生態等角度深入研究,將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再利用與整體城市空間形態相協調。3.4遺產保護更新方式多樣化國外的工業遺產再利用模式較為多樣化,根據其不同性質,創新了如工業遺產旅游、主題博物館、城市公園、創意產業園區、居住區等保護更新方式。其功能與空間定位都是結合城市出發,根據具體的區位環境、城市發展目標、地區功能構成等進行了深入探索。3.5對工業遺產的性質研究早在1992年,法國著名工業遺產專家Andrieux就在其著作《工業遺產》中指出:“工業遺產研究應與歷史學、技術學、考古學、建筑學、人類學結合研究”。2004年PatrickDambron又在其所著的《工業遺產與地區發展》一書中補充了工業遺產與人種學、社會學的關系。現今,國外工業遺產的研究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涵蓋了社會、文化、城市規劃、建筑學、景觀學、遺產保護等多個學科,對工業遺產的研究方法從工業考古學轉向了多角度、多學科領域。4中國工業遺產重建與更新的優化策略4.1建立工業遺產價值評估標準工業遺產是一種特殊的文化資源,普查是發現其價值、記錄和研究的基礎。可以先借鑒國際標準,盡快建立我國工業遺產價值的評估標準;同時,成立工業遺產研究學會,通過普查建立起完備的工業遺產數據庫。4.2注重保護工業遺產的管理為了引導工業遺產保護的良性發展,政府主體要著力于規劃組織與管理的創新,進行科學決策。并加大宣傳力度,使民眾認識到保護工業遺產的重要性。同時,盡快制定保護相關的法律法規,推進保護更新的法制化。4.3功能的多樣化不同的城市特色和發展特點,使各個城市的舊工業區有其自身的特色,因而工業遺產更新不應該是已有成功模式在城市中的拼貼,而要與所在城市的發展息息相關,作為城市中再生的細胞,必須把握好其與城市發展戰略之間的關系,與其他的城市功能及空間相互滲透、交織,客觀地推導出工業遺產再利用的功能定位、產業選擇以及總體布局。在此基礎上,根據其不同性質探索更為合理的二次開發方式,形成靈活多樣的功能開發和再利用模式,增加城市生活的新體驗。例如有的工業遺產可以通過開設博物館或遺址公園,展示原來的生產方式、功能或生產設備;而有的則只是保留地段重要歷史片斷,對建筑進行適度改造,植入新的功能,通過創意產業園、辦公商業等方式成為社會功能的延續。例如西安建筑科技大學東校區(華清校區)是由陜西鋼廠改建而成,大量的工業廠房被設計改造為教學樓、圖書館、行政辦公樓等(圖9)。4.4工業景觀和建筑物的設計控制時間賦予工業遺產不可磨滅的歷史印記,設計人員要充分尊重原有場地,盡量以原有的材料進行再創造,包括工業活動的建、構筑物、曾經使用過的生產流程和設備,甚至建筑上的銹蝕、構筑物的風化等,都可以成為獨具特色的工業景觀。此外,為了更好地傳遞重要歷史信息,對于新建的建筑要提出明確的設計控制要求,如在高度、體量、色彩等方面和原有建筑相協調。而對于過去工業生產所帶來的生態破壞,可以首先通過展示破壞性來維護其教育意義,同時開展污染的試驗與研究。4.5非物質遺跡的保護內涵非物質文化遺產蘊含著特有的工藝傳統和流程、人文精神、思維方式和文化意識等。保護城市工業遺產的非物質遺存正是保護人們的記憶、情感和與工業生產相關的生活習慣。可以通過對技術加以保護與傳承,通過返聘原廠工人進行技術講解與演示等方式來進行。4.6形成和形成知識產權法保護的共識,并促進充分發揮公眾參與的作用城市工業遺